第(2/3)页 小钗抹了一把泪,凄楚地笑道:“我是没想到,姑娘的伤竟又裂开了。” 瑟瑟笑道:“不打紧的,下次一定小心,再不会裂开了。坠子呢?” 小钗沉声说道:“坠子在帮着云轻狂为璿王上药,我听说,璿王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,止都止不住,云轻狂都急坏了。” 瑟瑟心中一惊,问道:“还没有止住吗?” 小钗点点头,眼圈更加红了。瑟瑟倒是没料到,小钗是如此易感之人。 但是,瑟瑟听了小钗的话,心中顿时也沉重起来,夜无烟的伤,不比她肋部的伤,是在后心处。若是止不住血,那岂不是危险?如若他真的失血过多身亡,她这一生都不会心安。毕竟,他是为了她受伤的。 小钗为瑟瑟包扎好伤口,便默默站在那里,显见的心情也很沉重。 “我们过去看看吧!”瑟瑟凝眉说道,带着小钗一起到夜无烟帐篷中去探望。 帐篷内,点了好几根蜡烛,都有小儿手臂般粗细,将帐篷内照得亮堂堂的。床榻上,夜无烟脸朝里侧卧在那里,一头黑发散落在床榻上,沉沉如暗夜的黑。 云轻狂脸色苍白而沉郁,他俯身在床榻一侧,弯腰在为夜无烟上药。坠子站在一侧,手中拿着白色的布条。瑟瑟看到铺在夜无烟身下的被褥上,血花点点,好似绽开的血莲。可见,夜无烟这一次确实流了不少血。 看到瑟瑟进来,云轻狂抬眸望了她一眼,又继续为夜无烟敷药。药刚刚敷上去,便被新流出来的血冲走了。云轻狂黑眸一眯,将整瓶子的伤药都倒在了夜无烟的伤口上。 他伸臂抬起夜无烟的腰,淡淡说道:“把布条缠上去!” 坠子抬手就要缠,云轻狂却沉声说道:“不是你!” 瑟瑟知道云轻狂说的是自己,夜无烟的伤好歹也是因为她所受的。瑟瑟快步走上前去,从坠子手中接过布条,低声说道:“我来吧!” 夜无烟听到瑟瑟的话,身躯似乎僵了僵。 瑟瑟俯身,伸手将夜无烟身上的衣衫向上褪了褪,隐约看到他的脸色极是苍白,他闭着眼睛,长长的睫毛如黑翎羽般低垂着,在苍白的脸上,显得格外黑。修长的双眉间,隐隐有些郁结,不知是因为伤口的疼痛,还是因为别的什么。记得之前,初受伤的他,坐在草地上,面不改色,一点儿也不在意的样子。现在这样子,大约是伤口疼得厉害了吧。 瑟瑟小心翼翼地将长长的布条细细缠绕在他的背上。手指偶尔不小心触到他的肌肤,感觉到他肌肤上那丝温暖,心头微微一跳。她将布条紧紧缠了好几圈,最后绾了一个结,起身站了起来。 伤口包扎好后,云轻狂静静地望着夜无烟的后背,看到再没有血流出来,他终于舒了一口气。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,俊脸上浮起一抹邪笑,道:“璿王爷,从今夜起,你待在床榻上别动。若是再为了任何女人从床榻上冲出来,我狂医可就无能为力了。” 瑟瑟闻言,心中一滞,云轻狂这话,很明显是说给她听的。方才也确实是因为她,才会有那么大的动静,夜无烟才会冲出去看。可是,她却怔怔站在那里,不知说些什么。此番和夜无烟重逢,她越发看不懂这个男子了。 就在此时,帐篷的门帘一掀,一身黑袍的风暖走了进来。 “璿王的伤怎么样了?”风暖沉声问道。 “还好,无大碍了,已经止住血了。”云轻狂抬眸淡淡说道。 “那就好,方才我也担心极了,璿王好好养伤吧,我们就不打扰了。”风暖沉声说道,又转首对站在一侧的瑟瑟柔声道:“走吧,到我帐篷里去。” 风暖这句话一出口,帐篷内骤然变得静谧起来。 原本坠子和小钗正在帮着云轻狂收拾药瓶和缠伤口的布条,闻言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,抬眸望向瑟瑟。云轻狂倒是没看瑟瑟,不过他没说话,一双桃花眼在夜无烟的身上不断流转。当看到夜无烟袖中的手紧张地握成了拳,云轻狂的唇角一勾,笑了。 瑟瑟淡淡轻笑道:“赫连,我看我还是回我的帐篷吧,外面有侍卫,我不会有事的。” 风暖鹰眸一眯,眼底有着瑟瑟看不懂的深邃。 “你不了解我大哥,纵然被我揍了一顿,但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。要是你们再起了冲突,我也许会管不住自己的手。”风暖别有深意地说道。 瑟瑟心中一怔,看来,她还是不要给赫连霸天机会好。若是风暖和赫连霸天再起冲突,事情就不好办了。 “好,我随你去就是了。”瑟瑟本性比较洒脱,没有女儿家的拘泥。她心中早已当风暖是兄弟,做纤纤公子之时,也和风暖有过彻夜漫游京师的经历。如今要共处一室,倒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。但是,瑟瑟能想得开,不代表别人也是这样。 她说完这句话,帐篷内不光是静谧,气氛也骤然变得紧张起来。很显然瑟瑟这句话,比方才风暖的话还要令人震惊。 风暖闻言,极是欢喜,剑眉一扬,眸中闪过一丝深沉的笑意,他牵住瑟瑟的手,出了夜无烟的帐篷。 帐篷内,云轻狂坐在椅子上,抱臂长叹道: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?是吧,小钗,坠子。” 小钗和坠子的脸,瞬间都有些苍白。 两人用眼角偷瞄了一眼夜无烟,看不到他的脸,只看到他一头墨发黑漆漆地沿着挺拔的脊背逶迤而下,铺了半床,在烛火下闪着墨玉似的光泽。 风暖的帐篷很大,没什么摆设,一看就是临时的帐篷。只有一个极大的木案,还有一个羊皮铺就的软榻。 瑟瑟径直坐到软榻上,笑眯眯地说道:“今晚这软榻是我的了,你另找床榻吧。” 摇曳的烛火下,她笑靥如花,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,好似能将人的心溺死在里面。波光潋滟的双眸,衬着白玉般的脸庞,如一朵滚着露珠的清莲,令人目光再也移不开。 这一刹那,风暖觉得自己的心竟有一刻的停顿,呼吸也瞬间急促起来。他深深吸了两口气,再深深呼了两口气,这才压下心底的蠢蠢欲动。 在他眼里,瑟瑟是最美的,既不是伊盈香那种令人窒息的美,也非伊冷雪那种缥缈圣洁的美。她的美,是清丽雅致,是不动声色的,你往往会在不自知的情况下,一颗心已经深深陷落在她水样的眼波和迷人的梨涡里,沉醉在她坚韧的性情和一举一动的洒脱中。 在她还是纤纤公子时,他的一颗心便已经深深沦陷,只是他犹不自知。知晓了她是女子,他很欣喜,可是那时她是璿王侧妃,他只有将那份爱意埋在心底。直到探知他出了王府,他的一颗心才重新雀跃起来。可是,不曾料到,璿王会替她挡箭,他的心再次沉落。很显然,夜无烟已经对瑟瑟在意起来。 他知晓,他若是慢慢等下去,留给他的,只会是抱憾终生。 “这帐内只有一个软榻,你让我去哪里再找床榻?”风暖幽深的眸光直直锁住瑟瑟的脸,声音低低柔柔的,好似三月的柔风,吹得人心头暖暖的。 瑟瑟被风暖深情的眸光看得心头一跳,以前知道风暖静默,后来发现他很霸气,今日方知,原来他也有这般柔情的一面。 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,她站起身来说道:“那好,那这个软榻还给你,我到我的帐篷将那个软榻抱来。” 风暖起身,大手一伸,便将瑟瑟玉白的小手包裹得严严实实。 他眸光一凝,极是认真地说道:“我叫侍女去拿。你不用担心,我不会对你怎么样,我那日说过的话算数,我会一直等下去,直到你心甘情愿地接受我的白狼皮。不过,在等待期间,我不要你离开我身边。” “这怎么行?”难道要她夜夜和他同居一帐? 风暖无赖地笑了,他忽然低首,在她脸颊的梨涡上偷了一记香吻。似乎是怕瑟瑟发怒,他大步向门口跨去,唇角却是越扬越高,几乎掩饰不住那明显的笑意。 他闷笑着掀开门帘,吩咐侍女去瑟瑟帐篷里拿软榻。 瑟瑟捂着脸站在那里,极是惊异风暖竟也有如此无赖的一面。不一会儿,侍女便将瑟瑟帐中的那个卧榻搬了过来,刚在帐内摆放好,就听到有侍女在帘外禀告道:“云公子求见。” 风暖冷眸一眯,道:“已经睡下了,有事让云公子明日再说吧。” “到明日说就晚了,万不得已,才打扰赫连皇子的。”云轻狂豪放不羁的声音在帐外响起,很显然是被风暖的侍卫拦住了,他的声音很大。 风暖薄唇轻勾,冷笑道:“有什么事,就在外面说吧!”他毫不怀疑,是夜无烟派云轻狂来的。 “我们是特地来向赫连皇子辞别的。”云轻狂淡淡说道。 “辞别?”瑟瑟心头一惊,不知云轻狂何出此言。难道说,是要回南玥? 第(2/3)页